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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难道不知道她一个月前来打胎时,肚子里的孩子就已经有十周了?」
我闭上了眼睛。
会诊室里一片死寂。
宋湛川愣住了,愤怒像是瞬间被按下了终止键。
反应过来后,脸色白得像个死人。
他嘴唇发颤,好一会儿才看向我:「姜南星……医生刚刚说的,是什么意思?」
「……」
我抬起眼。
宋湛川正死死盯着我。
其实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他,只是连我自己,都一直在逃避谈起这件事。
手术室冰冷的白光似乎再次打在我身上,小腹泛起一阵痉挛,我下意识捂住肚子。
不久前,这里面来过一个鲜活的生命。
可我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。
我终于开口:「我们的孩子,被我打掉了。」
宋湛川瞳孔剧震。
好一会儿,他才声音嘶哑地问我。
「为什么?」
我低下头,声音很平静。
「我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。
「可在你决定要给何心柠的孩子当爸爸时,我忽然就觉得,这个孩子不该留下来。」
「你……」
宋湛川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「……为什么不告诉我,为什么不问过我的意见?」
「有用吗?你会为了孩子不管何心柠吗?」
宋湛川一时没能说出话。
我讽刺地笑了。
「连这都做不到,你有什么资格去当孩子的父亲?
「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,在抢着给何心柠的孩子当爹的时候,你根本没有考虑过我,哪怕一秒。
「我和你是什么关系?五年恋爱,都得为你和何心柠的所谓兄弟情让步。
「那孩子呢?我凭什么相信你会为我们的孩子考虑?
「我把孩子打掉,是自私。
「但至少,我没有把孩子生下来,让你这种人成为孩子的父亲。」
9
离开诊室前,我给医生道了歉。
宋湛川闹这么一同,给医生造成了不少麻烦。
裴钧陪着我出去,候诊的长椅上,宋湛川捂着眼睛,一直没有抬头。
「下午我会回去收拾东西,然后彻底搬出来。」
宋湛川一动没动。
但我知道,他已经听到了。
这是我最后一次回曾经的家。
住了这么久,说没有不舍是骗人的。
可和记忆中的温馨不同,一个月不见,家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。
成堆的外卖盒、啤酒瓶。
昭示着宋湛川这些天过着何其颓废的生活。
我有轻微洁癖,若在以往,早就上手开始收拾。
不过现在,这套房子里的垃圾和垃圾人都和我无关了。
有裴钧帮忙,我的东西整理起来很快。
我们在房间里忙活的时候,宋湛川就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。
裴钧忍无可忍,去客厅踢翻了两个啤酒瓶。
「南星还在术后恢复期,闻不了烟味。」
宋湛川默然了片刻,才声音嘶哑地说了一声抱歉。
我本以为他不会再闹什么幺蛾子。
结果还是高看了他。
准备出门时,宋湛川忽然张开双臂,挡在门前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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