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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水镇的炊烟在身后渐成淡影,午时刚过,日头已过中天,斜斜向西沉去,将官道铺成一片暖金。穆霄一马当先,缰绳勒得紧实,马蹄叩击路面的声响急促如急雨,比先前赶路时快了不止一倍。心头那股焦灼如野火燎原,烧得他坐立难安,只盼着能早些踏入洛阳城门——听风阁与影刃堂的传闻沸沸扬扬,是真是假,总得亲眼去辨个清楚。
此时正当未时初刻,日头虽已偏西,暑气却未减,官道两旁的树影被拉得渐长,蝉鸣在枝叶间此起彼伏,更衬得马蹄声格外迫人。穆霄夹紧马腹,目光落在前方蜿蜒的路尽头,仿佛再快些,就能穿透那层迷雾,看清洛阳城里藏着的风雨。
约莫急驰了两个时辰,已近申时,日头偏西,前路隐入朦胧。一名血龙卫策马从后队赶来,低声禀报:“主人,身后有尾巴。那人跟踪的手法极为老到,不远不近地缀着,既不露行迹,又断不会跟丢。”
穆霄闻言,猛地勒住马缰,坐骑人立而起,发出一声长嘶。他侧目望向身后蜿蜒的官道,余晖中似乎并无异常,却能感觉到那道潜藏的目光如芒在背。“看来在落水镇时,咱们的行踪就已经暴露了。”他眸色一沉,目光扫过前方不远处的弯道,那里林木丛生,正好藏身,“你们继续往前走,不必停留。”
“霄儿……”叶蓁担忧地看向他。
“无妨。”穆霄安抚地看了她一眼,语气笃定,“我在弯道处藏着,倒要看看,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,敢跟到我的头上来。”
说罢,他策马朝弯道奔去,身形一闪便没入道旁的密林。血龙卫们对视一眼,依言继续前行,马蹄声渐渐远去,只留下官道上空荡荡的风,卷着草木的气息,在渐浓的暮色里悄然流动。弯道内侧的树影中,穆霄屏息凝神,指尖扣住腰间的短刃,静待着那道跟踪者的身影出现。
不多时,一个戴斗笠的年轻人策马而来,斗笠边缘压得极低,遮住了大半面容。他身上那件锦袍料子考究,绣着暗纹,既不似田间农夫的粗布短打,也无行商的风尘仆仆,倒像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,却偏在这荒僻官道上独行。
到了弯道处,他勒住马,抬眼望了望前方穆霄一行人的背影——那队人马正疾驰远去,身影已渐渐模糊在路尽头。他顿了顿,才慢悠悠地催动坐骑,不紧不慢地跟上,马蹄声轻缓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。
密林深处,穆霄早已牵马候着,见那锦袍人过了弯道,当即翻身上马,缰绳一紧,坐骑便踏着细碎的步子跟了上去。他刻意控着速度,与前方斗笠保持着一箭之地,马蹄落在松软的草皮上,只发出极轻的声响。
日头西斜,官道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长,一前一后两匹坐骑,隔着朦胧的光尘,无声地向前延展。穆霄目光紧锁着那顶晃动的斗笠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鞍鞯,心头疑云更甚——这人究竟是谁,跟踪我们目的是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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