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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庆的气氛凝固成腊,在尹红英激动却乏力的捶床中一块一块剥落,徒留苍白与尴尬。
齐丽蓉讪笑了笑,出来调和道:“尹姐,你胡说什么呢,这名字听着多好……”
“我没有胡说!”尹红英整个下半张脸都在发颤,她干瘪的嘴唇抖了两下,正要说话却被肚子里的动静痛得息声。
肚子里的东西,在不满她急火攻心的情绪,恶狠狠地踹了她两脚。
“您别急,慢慢说。”
就在这时,一个面生的青年走过来,半蹲在床前,箍住老妪的肩背,将她扶回了侧躺的姿势。
青涿朝随他而来的爻恶点了下头,后者走上前,戴着手套的手隔着薄被按在老妪侧腰上。
第一医院的全科金牌医生果然名不虚得,手上按揉了不知哪里的穴道后,嗬嗬喘气的尹红英慢慢舒展开了因痛蜷缩的四肢。
“为什么这个名字不好?”青涿蹲在床前,用一种最能舒缓压力的语速轻声道,“是不是……还有别人也叫这个名字?”
离床位四五步的距离,一道视线向下低垂,默默看向了他,裹着不明的深意。
两秒后,一张笑盈盈的脸颊闯入偷窥者眼中。
“哎呀丁教授,我早就想找你了。”肖媛媛直挺挺立在二人之间,挥挥手将教授的视线抓回,“我这孩子也三四个月了,你帮忙看看能不能给我也请个名字啊?男女各一个可以不……”
床那边,如芒在背的监视撤离,青涿脊背一松,便听昏昏床帐中,尹红英嘶哑着声线说:
“早上,电视新闻,一个sharen犯……刚被击毙。”
“sharen犯叫什么?”青涿问。
尹红英眼睛微微睁大,染着红血丝的眼白包裹着眼珠:“叫…吴信学。”
吴信学。
青涿的眼睛微微睁大。
第二个【杨绿衣】出现了。
“他死了?什么时候?”
“今天早上……不,刚刚!就在刚刚!”尹红英闭了下眼,再睁开时眼瞳里爆发出某种难耐的意味,“他,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,还有继父继兄……”
垂在床上的手手筋暴起,灰白指甲抓抠着掉色的床单。
“她快生了。”爻恶把手轻覆在鼓成皮球的肚子上,对青涿附耳道。
青涿顾不上安抚情绪,立马问道:“你说的恶鬼就是他?你觉得,他的魂魄会被这个名字吸引、占据这个孩子的身体?”
“因果……轮回。”尹红英吐完四个字,突地把脑袋上仰,脖子上松皱的皮肤被遽然绷紧,仿佛一条铁板上挣扎的鱼。
“不好,这奶奶是不是要生了!”一声惊呼从青涿背后响起。
就在同一时刻,尹红英的双目骤然放空,干枯的双唇猛地张开,缺氧一般大口大口喘着气。
她瞳孔骤然缩小,双手艰难地撑起来,想拖着沉重如山的下半身往后缩——
“她情绪不对!”爻恶低声快速道,“胎儿宫位受激移动,现在必须尽快安排生产!”
本以为是肚子里的胎儿作祟,青涿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尹红英自己情绪波动过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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