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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（第1页）

翌日，裴昱告了病假没有上朝，晚上差人送来一封信。这封本来压在紧急奏折下面，需明日才能阅读的信，在我翻找东西的时候飘了下来。“陛下：您打开这封信时，臣应该在赶赴边关的路上了。不必追赶，我亦无怨言。这是臣思考许久的归宿。当年臣不识好歹，伤了陛下的一片真情，但有些话，有些事再不说，就真像清晨的雾气，不知不觉就散了。您给臣的初识印象就是红盖头下的令人惊艳的美貌，如果说不动心那是假话，但为了承诺与苏婉当年的约定，臣必须坚定自己的选择。可接下来您接苏婉入京，主动和离，出征时为臣献计献策，公主府中对臣无微不至的关怀，让臣感动。您美丽宽容，有心胸，有爱心，与陆相谈论时有远见、有学识，臣已为你着迷，爱您入骨，当知宫变时您可能要面临的危险处境，即使有再多的人反对，即使臣当时是单枪匹马，臣也会毫不犹豫的冲到您的面前，能救陛下是臣一生的幸事！昏迷时，臣竟做了梦，梦见您问臣，臣是否喜欢你，您知道吗？臣心里喊了千百遍的喜欢，可臣就是醒不过来。但臣觉得此生最为幸福的时刻就是你我相依为命的那三个月，足以让臣回味一生。现在您是天子，心里是万里河山，万千子民。臣既然不能近身伴驾，那就去做边关那道最坚固的防护墙。往后，边关若有异动，臣必是第一个挥戈，若有捷报，臣必与陛下分享。不必念臣，臣确信您是位好皇帝。您在京城安坐明堂，臣在塞外守好边关。日后，您若登楼远眺北方，那蓝天白云便是臣在告诉您：一切都好！臣不来参加您与陆相的婚礼了，提前祝陛下百年好合，一生幸福！裴昱敬上”信纸下面是他签好名字的有些褶皱的和离书。我的泪水打湿信纸，托着信纸的手止不住颤抖。裴昱啊，陆晏早就对我说，你是喜欢我的，劝我应直面自己的真心。我虽也感受到你今生待我的不同，可对于前世的种种我无法释怀。前世你也曾对我舍命相救，临死前却说：“臣救公主乃臣的职责本分。”这句话时常会在我耳边响起。今世，即使你对我再好，我也不断警告自己，不要有非分之想。我不会再主动向你示好，哪怕错过。可你这封炽热的表白，痛苦的隐忍和自我牺牲的转身。让我筑好的心墙又一次溃不成堤。你说：不必追！若我亲自去寻你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