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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（第2页）

就在这片刻的犹豫中，沈柔已经挤上了驾驶座。

“去哪家医院？地址！”

她的声音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
我哥报了地址，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。

一路上，我疼得几乎要晕过去。

恍惚中，我听到沈柔在不停地跟我说话。

“叶晨，坚持住，马上就到了。”

9

原来是我这些日子压力太大，得了病毒性感冒，我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。

我在医院住了五天。

我和沈柔的孩子江望都要吓死了，总是闹着来医院看我。

这五天，沈柔一次都没有出现。

出院那天，阳光很好。

我牵着江望，坐上了车。

车子开出医院，我无意间一瞥，看到了街角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
沈柔就站在那里，隔着一条马路，远远地看着我们。

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，身影在阳光下，显得单薄又孤寂。

她不敢靠近，只是那么站着，看着。

像一个虔诚的信徒，在仰望她永远也无法触及的神明。

车子开远了，我收回目光，低头亲了亲怀里熟睡的宝宝。

从此，我的世界里，只有她。

两年后。

江望五岁了，长得虎头虎脑，特别爱笑。

我的画廊也开得风生水起，成了圈内小有名气的策展人。

我活成了自己最想要的模样，独立，自由，有爱我的家人，和我爱的儿子。

我再也没有见过沈柔。

听说，她去了另一个城市，找了一份很普通的工作，默默地还着债。

听说，她至今未娶，孑然一身。

江望五岁生日那天，我给她办了一个小型的生日派对。

在别墅的草坪上，请了亲戚和朋友。

阳光，气球，蛋糕，还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。

我抱着江望，看着她拍着小手，对着蛋糕上的蜡烛，笑得咯咯作响。

我心里一片柔软。

就在这时，我哥走到我身边，递给我一个包装得很粗糙的礼物盒。

“门口保安给的，说是一个姓沈的女士留下的。”

我打开盒子，里面是一个手工雕刻的小木马，做工很精致，看得出花了很长时间和心血。

下面压着一张卡片。

上面只有四个字。

“生日快乐。”

字迹，是熟悉的，沈柔的字。

我抬头，望向别墅大门的方向。

远处，马路对面的一棵大树下，站着一个女人。

离得太远，我看不清她的脸。

但她就是站在那里，一动不动地，望着我所在的方向。

江望忽然在我怀里伸出小手，指着那个方向，含糊不清地喊：“妈妈……”

孩子天真的话语，像一根针，轻轻刺了一下我的心。

我收回目光，抱紧了我的儿子。

“望望，那不是妈妈。”

我低头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。

风吹过，带来了青草和蛋糕的香气。

真好，这才是我的新生。

至于沈柔，她将在她亲手为自己打造的炼狱里，孤独终老。

这是她应得的。"}